“可是我实在太饿了,良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饿,我昨天才吃过东西,而且我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收
回去,我不是要故意吓唬你!”小孩抹抹脸,尖锐獠牙牵制着下唇移动,他估计累了,吐词越发吃力:“郎意,别和怕,别尼开我”
写过的文字在脑海中渐渐清晰,加之我慢慢回忆起了黑猫给予的警告,无话可说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。
我走上去接住他,小孩这样虚弱,如果执意来追人,是没法不滚下楼梯的。
“还要不要?”我向他伸出手,掌心正对得意。
得意像广场上的白鸽,一头钻进人类捧着食物的手心,而由我引导这张脸至颈侧,他又变成头嘬奶水的羊羔,如动物收拢前蹄那样,将手肘撑在我胸口。
“那天不让看眼睛是因为这个?”我忍痛问,其实也没那么痛,他吸一会儿会停下,舔舔伤口再继续,我的感受有所减轻。但他顾不上给我解惑,汲取得远比献血车更多,看来是真饿了。
等小孩用餐完毕,坐下来与我对视,他眼眶里的金色瞳孔好像两团永不熄灭的火焰。
“良意疼不疼?”
我抹掉他鼻子上的红渍,小孩躲也不躲,顺着我的手心轻嗅,神色眷恋。
“还好,小伤,我这都没什么感觉。”
其实我已经头晕眼花,手脚有种失去力气的虚浮感,可看见小孩紧张的神情因此放松,便决定不再多话。
红霞浮上他的脸庞:“良意的血很好喝。”
我语气虚浮:“饱了没有?”
“饱,嗝,了”
“牙齿收掉。”
他听话地舔了舔齿列,舌头一刮过去,两排牙齿重新变得平坦整齐。而其上方,金黄的眼眸不复存在,一对漆黑明亮的招子瞧着我,叫人小小遗憾。
但至少,我能安全地亲吻我的小朋友了。得意的唇上分布着细小伤口,过于锋利的牙齿造成的,因而这个吻尝起来微咸、不寻常,泛很淡的腥,使人想起煮沸的海水,提醒我怀里是一只多么危险的凶兽。
血有什么好喝的?从理论上说,得意的味觉偏向普通人,那为什么对我甘之如饴?
之后就真的停下了,要说在之前尚有余粮,可历经被划开喉咙的惊悚遭遇后,我还能躺在沙发里划拉手机,奄奄一息地看外卖,只证明得意所言非虚:他不会把我给直接吸死的。
一直到门铃响起,我们都相拥着躲在沙发里,一动不动,间歇接吻,我咬了几块过期的巧克力续命。他有些兴奋,被嘬得气喘吁吁,脸蛋通红的样子好像喝多了半杯红酒。
“别他妈乱动,你可给我榨干了啊,一滴也没了啊。”
小孩被我一顿呵斥,委屈得不行,但依然很胆大,竖起来的裤裆一阵一阵地,小心蹭我下体,我虚弱无比,却也好不妒忌,想他怎么就这么精力充沛?好歹伸出只手给小孩抚慰着,听他小句小句地呻吟,将精液射在我肚皮上。
“良意好喜欢良意”
“去,开门拿饭去。”
除了饭,我还采购其他东西。得意好奇地问袋子里是什么,我如实回答:安全套,还有注射型紧急避孕药。
他表情微凝。
艾伦此时刚从室外归来,耷拉着舌头喘气。得意没如往日那样热烈欢迎,小狗顿感困惑,尾巴半摇不摇地站在门口。
只好由我领它吃狗粮去了,开罐头时被他看见了脖上的伤口——得意说他自己造成的创伤是没办法治愈的,不过他保证不会疼,也能更好更快地恢复,这倒是真的。小狗倏地跳来我膝盖上,爪子趴着我的衣领,仔细看。
看什么看啊,快把你狗粮吃了。我催它,将它湿漉漉的鼻头拉远伤口。
它看都不看饭碗,嗷嗷地朝我大叫,在屋里乱窜,像是曾边骂我不好好读书边给我做饭的我妈。
我没力气逮它,站在原地等它玩累了,老实回来用餐。结果它叼着东西回来了,放在我脚边,捡起来看,居然是盒创可贴,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。
从这回开始,我相信得意和艾伦沟通这件事属实。只要我懂狗语,它应该也能和我聊天,但从我们平日对话的内容来看,我还是宁愿不要这项能力,谁也不会把整天的时间浪费在和一只雪纳瑞吵架上。
饭后,我感到体力有所恢复,去书房看文件,得意揣者药上楼了。过了不到半个钟头,我听到小孩的脚步声在书房外徘徊。
我叫他进来,他只探进半个身子:“良意,你忙吗?”
电脑正在等待文件解压,而该填的文件又多而繁杂,我太需要一个助理,便转过皮椅,问他怎么了?
得意站得远,声音小,把手里的塑料包装捏得嘎吱作响,“我不会用这个。”
我指指墙边沙发,“过去躺着。”
避孕注射剂操作简明,类似给糖尿病患者打胰岛素,需皮下注射,且由于药效的特殊性,在女性或中间性的下腹周围注射,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。
我在得意的
腹腔处找到了最佳位置,拨开防菌盖,锋利的针头闪着冷光,不说是初次尝试的小男孩,连我也毛骨悚然,小孩更是一头钻进我怀里,非要保持这个姿势才肯打针。
我的动作很快,简易消毒后,捏聚起一层皮肤,药水就借由针管平稳推入了,得意害怕得关停了呼吸声,直到注射完毕,我举着棉签压住他皮肤上的微小针孔,告诉他:“打完了。”
他睁开眼,看见小腹上确实没再有冰冷的针管,才长长地,十分沉重地吐出一口气。
“打这个针会怎么样?”
“会不怀孕。”棉签的颜色不再加深,创口止住血了。
“有没有什么副作用?”
我展开说明书,念给他:“三小时内可能出现下体出血现象,近期月经不调皆属正常反应,可自然恢复。”
得意提起裤子,人没走,犹豫地再问:“良意,你怎么会干这个?”
“以前干过。”
“塞棉条也干过吗?”
我面无表情:“是。”
他沉默,坐着不动,我问还有什么事?
小孩恢复了精神,看着我答:“没事了,今天本来想去医院的。”
“怎么要去医院,哪里不舒服?”
“不不,附近有个地方在招服务员,离家不远,”他把手机屏幕凑到我面前,“就是这个,咖啡馆,我以前也在学校图书馆的咖啡店里面值班过,但是这个要求有健康证。”
我让开屏幕,“你想做这个?”
“嗯!闲的时候还可以看书,又近,不用麻烦你接送我。”
我思索了一会儿,说:“也行,明天我带你去找我的医生,打针的情况只要随便提下就行了,没什么影响的。”
得意面露喜色:“谢谢良意!”
我拍拍他:“洗澡去,晚上跟我出去吃饭。”
他惊讶地朝自己指了指:“我可以跟你去?”
我解释道就当你是我秘书,多少能撑点面子,又想起脖子上还有伤口,忧心仲仲地问他:“不会每回都要这么做吧?”
“当然不用,我胃口小,一次够管一个月的,”他贴近我的下巴蹭了蹭,胡茬还在,把他白皙的脸蛋刮红了,“你的味道真的很好,季叔叔,我虽然没喝过别的人血,但是你的一定是最好喝的。”
“那我真可谢谢你了。”
听我这么说,得意的嘴巴快歪去鬓角了,小心思好像是玻璃罐里的糖果,“季叔叔,以后你就是我的了。”
我从心底里发出一声疑问:“啊?”
“你没法再跟别人睡觉了,”他抱着我的脑袋,十分怜爱地:“如果发现对别人提不起兴趣,季叔叔,别担心,那不是你的问题,因为从现在开始,你是我独一无二的所有物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得意敲敲我的颈侧,那里徒有恐怖伤口,但却不使人痛苦,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提醒。
“现在我们是唯一的伴侣,除非死亡,我们都不会再背叛彼此,”他按着我的大腿,示意我关注裆部,“尤其是这里,以后你的身体和大脑,都只能对我有感觉了。”
我只觉得五雷轰顶,想要站起来咆哮、怒吼,虽然我对他年轻的身体喜欢得紧,但从也没想过要为此守贞。
而小孩的目光像是扣来肩上的枷锁,没有一点杂质,我却困在其中,无法动摇。
他一脸纯然地反问:“你不是也喜欢我吗?”
【白龙是什么样的物种?自私,邪恶,天生可怕的占有欲。白龙的先祖是贪婪的实体,从来没有人找到过白龙的宝藏,直到它们被剖开腹腔。】